庚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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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臣】32.故地重游

  一场大雪过去,不怎么打理的后院更显得萧瑟了。殷承之踏雪而行,见着记忆中熟悉的景象,轻叹一声,吐出了一口热气。

  

  从前他还小,总觉得院子好大好大,怎么也走不到头。如今看来,这比起东宫和皇宫,这小小的平王府后院倒显得十分局促了。

  

  穿过和正房的连廊便是一片山石池塘,这是王府的第三进内院。景观后头隐藏着一排不起眼的小楼,这便是他和阿娘曾经的住处。

  

  他在这院子里出生,在这院子里嬉闹,在这院子里长到四岁时离开,又在十多年之后回来。殷承之走过石桥,来到从前居住的小室前停住了脚步。

  

  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些亦幻亦真的场景。

  

  幼小的他依偎在母亲怀里,母亲给他唱着歌儿,父王在一旁摇着拨浪鼓努力地逗他笑,把他抱起来高高举起,不算大的小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殷承之本要推开门的手堪堪僵住,这就是书中说的“近乡情更怯”吗?

  

  天色渐晚,外头的风雪愈发大了起来,少年终究还是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进入了室内。

  

  虽然有人打理过,屋里还是落了些灰,大约这里不是主人房间的缘故。从前的陈设没什么变化,东西依然都保留着。殷承之在靠窗的梳妆台抽屉里摸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了打火石。这是阿娘的习惯,她不太装饰自己,总是把一些零碎的东西放在梳妆台。

  

  几支蜡烛一亮,屋里便分明了起来。

  

  里间一张拔步床和一个衣柜,外头是一张美人榻,一张八仙桌和窗边的梳妆台,甚至角落里还保留着他从前用过的摇篮,属实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阿娘,承儿回来了……”殷承之有些哽咽。他本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这些年来身上受的伤,想说君父对他的无情,想说对母亲的思念,可最后却也只吐出这一句。

  

  他的生母,到死也没有名分,后来他也去寻找过,只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坟茔,上头写着宫人郭氏。君父把他记在东宫一个早逝的侍妾名下,他殷承之成了别人的儿子。

  

  少年颓丧地跪在地上,眼泪从眼角滑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低声啜泣着,连哭声都不敢叫人听见,害怕引来致命的天敌。他已经很多年没掉过眼泪,即使是受了再重的罚,吃了再多的苦,他也从不会以弱示人。

  

  可这,也只因未到伤心处吧。

  

  他躺在床榻上紧紧地抱着被子,试图找回一点熟悉的气息,可只有陌生的冰凉。或许十年,真的太久太久,足以抹掉一个人曾经的痕迹。

  

  少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母亲离世的这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般安稳的睡眠。次日上午日上三竿,等他醒来时,进宝已经在一旁准备伺候着洗漱了。

  

  “王爷,您怎么睡在这儿了,叫奴才好找。”

  

  “这里睡得安稳,以后本王就在此处歇息了。”殷承之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把脸。

  

  “这……不合规矩吧。”赵进宝有些担忧地接过了帕子。

  

  “无事,平王府这么偏僻,左右又没什么人来,叫他们将前头的正房封起来,省得还得派人打理,只叫把书房收拾出来便是了。”殷承之顿了顿,“这间屋子平日里不要叫旁人进来,所有的东西也不要擅自移动。”

  

  “是。”

  

  待洗漱完毕后,殷承之在房间里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书房看工部的案卷。虽说是在正月里,但今日是正月十六,新一年的早朝也已经开始了。因着他在养伤,多少还能偷懒几日,但最晚也不过十日了。

  

  还好,足够他在生辰那天去祭拜母亲。

  

  这一日快到傍晚,平王府罕见地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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