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臣】89.天子驾崩
只是过去了两个多月，昭阳殿从原本的煊赫变成了如今这番破败的模样，倒引得殷承之一番唏嘘。如今这一切，不过是君父咎由自取。
他前一时结束了冠礼，后一时便收到了君父即将离世的消息。这些日子他安排人在天子的饭食中加入了微量的毒药，他算好了让这位陛下在夏日里驾崩，怎的如今比他预想的要快上好几个月。
踏入无人照管的昭阳殿，床榻上的天子只剩下一口气，却还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向门口看去，似乎是等待着这最后一刻，自己那个舍弃了多年的长子对他进行最后的宣判。
“陛下若是熬不过今日，可真就是送给了孤一份大礼。”殷承之望着床榻上白发瘦骨的那位曾经的父亲，按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悲戚。
殷重华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上的衣衫被褥也好几日未曾换过，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天子身边如今萦绕着一阵若有有无的异味。
那是濒死之人散发出的来自死亡的气息。
当彻底放下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之后，殷承之自顾自地抱怨起来，“今日是承儿的生辰，这些年承儿从未收到来自父亲的礼物，原来陛下是等着承之的冠礼这日送给承儿一份大礼，实在是用心良苦。”
“虽然陛下盛情难却，但为了孤的千古名声，陛下还是不要在今日驾崩为好。”
病床上的天子在服用了这些日子的慢性毒药之后身体早已油尽灯枯，比起之前还能骂上几句，如今的殷重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床榻上像一条等待屠宰的死鱼大口喘气。
“从前陛下在磋磨承之的时候，恐怕也不曾想过自己还有今日这样的下场吧。”殷承之笑了笑，不知是嘲笑那位濒死的君父还是在嘲笑自己，“其实别说陛下，承之当年亦想象不到自己还有今日。”
“谁能想到时也命也，比起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还是自己做主来的痛快。”
“你我的父子缘分早在孤被无限下狱的那一日便已断绝。”不顾殷重华的挣扎，如今的太子殿下将自己这些年压抑住的情绪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俯下身子死死掐住天子的脖颈。
“既然陛下想要在今日送给承儿一份大礼，承儿却之不恭，便也还给陛下一个大礼，陛下可要好好受着。”
原本只有一口气的殷重华瞪大了眼睛，在长子的手中丝毫没有挣扎的力量，本想大声呼喊着，却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微弱到透过厚重的窗纸，消逝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之中。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殷承之感觉到手下的人没了气息，才松开了手，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他本不想自己动手，只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天子不想给他体面，那他只好反过来给天子一个体面。
他终于，还是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当君父真的在他手下失去生息时，没有从前心中那些纠结和梦魇，反倒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怅然。
或许他亲自给这段父子孽缘画上一个句号，才是他前半生的完满往后的日子里，便再再没了这些悲苦。
“来人，昭阳殿中寒冷，还是安排陛下去行宫取暖为好。”
于是，在殷承之冠礼的第二日，这位早已没了生息的天子被声势浩大地送到了行宫，并在一月后传来了驾崩的消息。
正是冬末春初，天子的丧仪早在太子殿下的冠礼之后便暗中准备下，如今这位大行皇帝的遗体终于在折腾了一个多月之后入土为安。
与此同时，太子殿下殷承之顺应天命，继承大统，自然登基大典也提上了大宣朝堂的议事日程。
下章完结，小紫：庚椩子，番外掉落中
热度过150更新下一章
评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