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臣】25.捉拿国舅
“可真是稀客，咱们武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也会有京城里的贵人来。”
殷承之跟随着那群人来到一处煊赫的宅邸，只瞧那大门高两丈有余，比起京城中王府的规制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堂里端坐着一个高胖的中年男人，想来这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何大官人了。
“原来是大殿下，失敬失敬，快请上座。”那何地主满脸横肉地嬉笑着，“来人，快把前几日新到的雪顶银针呈上来。”
殷承之微微皱眉。雪顶银针生在高寒之地十分难得，连上贡到御前也只有不到一箱，平日里天子赏赐前朝后宫也不是人人都能分到。
侍从美婢捧着茶盘呈上，纤手柔荑掀开碗盖，一阵清冽扑鼻的香气让殷承之似曾相识，他从前在皇后宫中尝过，确实是雪顶银针独有的香气。
“你怎么认出，我就是大皇子。”殷承之放下茶碗，目光如炬地盯着何地主，“贵府的消息倒比朝廷的圣旨来的还快。”
“殿下说笑了，我们武阳这种小地方，来那么一两个生人稀奇得很，自然是人尽皆知。”那何地主一脸谄媚，“殿下也难得来这一趟，不如让小人尽一尽地主之谊，也算是咱们亲戚之间热络热络……”
“亲戚？不知这亲戚从何说起啊？”殷承之心生疑窦，忽然听见房顶上传来几声鸮鸟的叫声，稳了稳心神。
“小人的堂妹是宫中的何贵人，自然也算是陛下的小舅子，说起来，殿下还得管小人叫一声舅舅呢。”那何地主说起这事儿来倒骄傲得紧，声调也高了起来。
殷承之有些可笑，忍不住捂着嘴假咳了几声。他想起君父后宫中确实有这么一位何贵人，不知是哪一年选秀先帝指到东宫去的，先是个侍妾，天子登基后封了个贵人，倒也没什么存在感。
就算如此，一个小小的乡下地主也敢妄称国舅，不免令人发笑。要知道王皇后的嫡亲兄弟左都御史王黎那才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国舅，为人谦逊有礼从不攀亲结党。
且不说王黎了，就连宋槐作为宋贵妃的庶兄，若何地主算得上是国舅，那宋家的那一辈男子都能互称国舅了。
“那么国舅，您把承之请到这儿来，有何贵干呢？”
“想必您来时也了解了些，这事儿是县里先挑起来的，小人不过是保全自家的土地，让那些佃户有口饭吃。”何地主一个眼色，身旁的美婢便捧上一个匣子，“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只求殿下回京后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殷承之微微闭目，听见屋顶上匆忙的脚步声，心中有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大胆罪人，你欺压百姓贪赃枉法，驱逐朝廷命官又挑唆佃农闹事，罪大恶极，还妄图贿赂朝廷钦差，罪加一等。”
“你这小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那何地主一声呼喊，一群家丁围了过来，可谁知平武郡的府兵也在此时破门而入，当场捉拿了何地主和他的家奴。
鸮鸟的叫声便是长陵卫的暗号，也是在那时，殷承之便收到了援兵到达的消息。
宋槐跟在一群府兵身后匆匆走来，“殿下，武阳县令已经在州府被拘，现下县衙里还有一群佃农守着，不让人进出，您看如何是好？”
“你随我去县衙一趟安抚百姓，让他们各自回乡过年吧。”殷承之思忖了一会儿，“剩下的人就让他们就地查抄这恶霸的家产，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之喜。”
殷承之到了县衙，本打算找一个主事的人聊一聊，见大门紧闭便绕到后头小路上的小门看有没有人。天黑路窄，他打着灯笼行色匆匆。
忽然见远处来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叟，佝偻着背打着梆子，想来是本县的鸡人。殷承之本想迎上去询问究竟，那人却没有搭理他，两人擦身而过时对视了一眼，殷承之忽地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不由得瞪大了眼。
评论(13)